【瓶邪】一语成谶[修改版](第四十六章:黑影)

    这一念头不断在我大脑里循环反复着提醒我这一事实。我反而有了一种相当熟悉的感觉——不相信。我自己一个人在道上摸打滚爬了这么几年,成了一方地头蛇,早就戒了不肯相信一件事的心理,比如再不期待三叔还活着,潘子也活在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平平安安,什么事都没有。
    不对一件事抱有期望,就是最大限度宽恕了自己。但这一刻我又有了多年前还是胖子口中的天真的时候的不敢相信的感觉。对于我来说相信闷油瓶死了就跟要相信地球马上要毁灭一样荒唐,我能接受我看到的不一定是我看到的,甚至接受地球不存在这一事实,但我不能接受地球马上要毁灭人类马上要完蛋。 
    人很多时候能否接受一件事,在于阅历和接受能力,但也在于这件事会不会对自己产生巨大影响。
我觉得心里某种东西分崩离析,说不出来是什么,让我有一种浓烈的万念俱灰的感觉,我就这么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很想歇斯底里,但又什么都不想干。心口顿顿地疼,各种各样的情绪混杂在一起越涌越高,却始终发泄不出来,全部变成不可思议的平静,很矛盾。
    闷油瓶,他刚才还站在这里,还对我笑了一下,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个空荡荡的山洞里,没有害怕,有的是空前绝后的孤独感,迫使我极度想马上见到闷油瓶,然后抱着他。
    我知道我不能这么下去,否则真的会崩溃,死在这座山上。我拼命压制着心底汹涌的情绪转移注意力,最后都总是没法自控的想到闷油瓶身上去。我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他还没死,我必须去救他。

    念了很长时间我的精神状态才好了一些,身体上铺天盖地的疼痛感清晰起来。一口血涌上来,嗓子一甜,我仰面躺着吐不出来,一缩肚子又带动那根肋骨上的伤,疼的要命,喘个气都疼的不行。

    我一边后悔自己刚刚怎么就冲出去了现在带了一身伤已经差不多是自身难保了救人基本不可能,一边庆幸这么近的距离我居然没给冲成了全身粉碎性骨折。
    我的情况很糟糕。我勉强伸手忍着疼轻轻放在左胸那根肋骨上,顿时疼的龇牙咧嘴,确认了这根骨头确实是断了。这麻烦的很,我要是动狠了指不准这骨头戳进肺里去,那我铁定是得交代在这里了,还得在地上痛苦的挣扎十几分钟才能死,而且现在是躺着坐着站着都疼。

    我又摸了摸其他地方,还好只有一些皮外伤。期间我牵动肋骨疼的要死还不能动,几乎憋出内伤来。我不知道我的内脏受伤情况,现在感觉还凑合,最好没事,有事我也只能死前念阿弥陀佛了连给闷油瓶留几句遗言的时间恐怕都不够。
    我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再供我天马行空半天了,多一秒对于闷油瓶来说都可能决定着生死。我曾见过小花躺在地上不动,单靠肌肉像蛇一样速度极快的在地上爬行,但我还没他那能耐,只好笨拙的曲起两条腿一前一后的在地面上蹬着尽量让上半身平移,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把身子转了方向到了洞口。地上的小石头特别多,在我背部划了无数个血口子,我敢说我背后一定血肉模糊的。
    当我看到洞口那一秒,突然就有了信心,相信闷油瓶还活着,相信我能救出他来,相信我们几个人都会平安无事地走出这里。
    我挪到了洞口,把头伸出洞口尝试往下看,事实证明我实在是太天真了,视线范围内看到的地方完全无用。我注意到对面的墙壁上一大团一大团的血印子,应该是那条巨蛇的,我都没看见它被炸到哪儿去了,要是没死,吊在我头上我就该隔屁了。
    我勉强换了动作,几次牵扯到伤处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强行转过了身,这才看到悬崖底下的景象。我仔细看了看,发现下面模糊不清的有一件跟闷油瓶的衣服同色的布挂在那里,距离很远看不清细节。

    我看了看挂着衣服的小树,马上知道这只是一块衣料,因为那树根本支撑不了东西,细细短短的。我心里一喜,心道这回知道闷油瓶的下落点了好办多了。
    我还没高兴完,就察觉到那衣服下面的雾气里黑了一块,起初还以为是看错了,又看了几眼后才确信那里确实有个东西在很快的靠近,而且,块头不小,心马上提到了嗓子眼,暗骂难不成真给老子说中了那条蛇还没死打算来寻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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