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一语成谶[修改版](第七章:心疼)

    我牵着闷油瓶慢慢向树林外走,他一路走得跌跌撞撞,跟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似的。看得我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注意又给摔残了,恨不得把他直接空降到医院。


    没多久,我们就走到了停车的地方,我乍一看,立马傻眼了。


    原来停车的地方空空荡荡,哪里还有车的影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抓住身边一个离我最近的伙计问:“你们谁把车开走了?”


    那伙计也傻了眼,答说:“佛爷,我们没人动过车。”


    我一听也急了,心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车给鬼抬跑了?什么鬼不抬人只抬车?况且,有好几辆车,一次性抬走,得费多大的力气才能做到, “那车上的人哪儿去了?”


    伙计摇头说不知道。


    听了他的回答,我顿时明白了,这哪是鬼抬车,这分明是人抬车!


    这时候一直任我拉着站着不动的闷油瓶忽然朝我身边缩了缩。


    我一看,心说不得了了,倒斗一哥也能往我这只菜鸟身边缩了,真见鬼了。


    转念一想,他这做法其实也是正常反应,他这会儿意识不清,本能地寻找安全感,我骗了他一点儿信任,他自然朝我靠过来。


    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我居然也有机会罩斗下一哥了。


    但到底是什么能让面对粽子都一脸淡定的闷油瓶感到危险?我想不管是什么,能被闷油瓶本能定义为危险,那肯定不会是个身材火辣的娘们,此地不宜久留。


    我拿出手机,手机状态栏显示没信号,又拖着闷油瓶四处走了走,没什么用。明摆着这群算计我们的人不单抬了我们的车,还挡了我们的信号,花的代价够大。


    这很明显的就是想让我们落单,是个请君如翁的局。


    我们现在也没办法,闷油瓶的伤耽误不得,不能不入这个套。


    我制止了伙计拿手机四处走动找信号的行为,招呼周围的伙计马上出发,走回市区。


    市区离这里也没多远,几公里的路程,只要到了公路上,就有办法。


    我现在担心的是闷油瓶身上的伤,不知道他伤到内脏没有,如果伤到了内脏,再走路说不准会挂在半路。


    经常会有类似的事情:没外伤但伤到内脏的人,前几分钟还活蹦乱跳,后几分钟就没了气儿,彻底躺地上挺尸。伤到内脏的人,绝对不能再动。如果闷油瓶也伤到了内脏,那只能平躺在地上打120等救护车。


    我闷油瓶被我牵着站在我旁边,低着头,眼神涣散地看着地面。我心说,这闷油瓶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我说话,虽然说问他也没有用,但好歹他不舒服的时候能吭一声。


    伤到内脏的人都不知道自己伤到了内脏,最后普遍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试探性地问闷油瓶:“小哥你能自己走吗?”


    重复问了几次,闷油瓶才有了反应,他对我点点头,我心说有长进,就这么点时间他能听懂我说话了,顿时有种儿子吃激素超速长大了的感觉。


    伙计们也懂我的顾虑,但有人终于看不下去了,张口就说:“佛爷您别操心了,这小哥要是真伤着内脏了,刚出林子那会儿就该有事了,哪儿挨得到这会儿。”


    我恍然大悟,几种情绪同时挤了上来,暗骂自己真是傻逼,又后怕幸好闷油瓶内脏没出问题,不然他因为我的大意挂在这儿了,我立马一头撞死在树上给他陪葬。


    我想了下,又怕小哥腿上受伤,再走伤口恶化,只想八抬大轿把闷油瓶抬进医院里去,没功夫理会,连忙对闷油瓶说:“小哥,我背你。”


    短短的时间里,闷油瓶的神智又恢复了些,我只说了一遍他就听懂了,点了点头。


    我惊叹闷油瓶就是牛逼,那么点时间就恢复了不少,不过他难得那么乖让我背。上次背他都是在张家古楼他昏迷的时候了。


    蹲下身,我示意闷油瓶上来,闷油瓶顿了顿,还是趴在了我身上,搂着我的脖子,我将他背了起来,不放心地又对闷油瓶嘱咐了一句:“小哥你要有哪儿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感到他点了点头,我才无视伙计们目瞪口呆的目光,背着全身僵硬趴我背上的闷油瓶往前走。


    别看闷油瓶瘦,但怎么说也是1米8的大男人,我没走几步路就差点给他压趴下了,气都喘不顺。


    一个伙计上来跟我说:“佛爷要不把这小哥给我背?”


    我没看那伙计,心说那哪行,你们要一个不小心把他身上结痂的伤口又弄开了,没药品止不住血,那得要我命了。


    我喘匀了气说:“用不着。”伙计又退了下去跟在我身后。


    背着闷油瓶继续走,又想起了张家古楼里那次公主抱,一时间恶从胆边生,想趁闷油瓶意识不清的时候再来一次公主抱。


    这念头我立马打消了,谁知道闷油瓶现在有没有记忆力,要有了,以后他想起来这回事,吃不准把我一脚踹墙上当字画。


    走了没一会儿,闷油瓶凑在我耳边突然说了什么,我被他吓了一跳,他说的也有些口齿不清,我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他又说了一遍:“放我下来。”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能自己走。”


    这次我听的很清楚,郁闷起来。


    死闷油瓶子要么就不说话,一说话能憋死人。


    我现在好歹也是个爷了,好不容易在这么多伙计面前拉下脸来背你,你还他娘的不领情?


    转念一想,又觉得我郁闷的没道理,人不想我背是他的自由,我干涉不了。只好泄了气,把闷油瓶放了下来。


    闷油瓶走得比之前稳多了,眼神也聚了焦,带了我熟悉的几分清明,我直觉他这次失忆没上次严重。


    我跟上他,觉得眼前这个人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强大到没边的闷油瓶,多了不少真实感,突然又像回到了一起上刀山下火海的日子,自己又年轻了好几岁,又有了当年天真执着的心态。


    几年后我跟闷油瓶讲起这感觉,闷油瓶说那只是我被强行封闭的一部分性格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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